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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0-07-13 鯨鯊「小豆仔」的 第一類接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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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眾媒體 生態保育 相關論述

【看、聽、談,不如起而行----鯨鯊救援始末】2000/08/24 自由時報,李展榮

◎  鯨鯊,又名豆腐鯊,漁民稱牠為「大憨鯊」,游泳速度非常慢,每秒僅半公尺,在經漁
民圈養將近五十天,體力已大不如前。漁民雖說已會進食,但經實地觀察卻不然。我們也曾考慮在台東外海就地野放,但因鯨鯊健康狀況,以及考慮在當地野放是否也會步入簽約
購買這隻鯨鯊的當日,另外一隻鯨鯊於台東成功外海二十五海浬處捕獲而拖回港內被屠宰的後塵。對於拖回海生館外海的想法,是考慮人力、物力以及各項資源就近照料的方便,至於要不要進館展示,並不在評估之列。

     決定從漁民手中購買這尾鯨鯊,到現在的一連串的新聞焦點,感覺上好像海洋生物博物館(以下簡稱海生館)刻意宣傳,以珍稀的鯨鯊吸引民眾去參觀海生館,創造更多的商機。其實,錯了!現在海生館擔心的不是遊客太少,而是煩惱因遊客太多,深恐無法提供優良的參觀品質讓遊客在水族生物生態的知識寶庫中滿載而歸。救援鯨鯊只是個引子,只想藉此事件引起社會大眾注意海洋生物生態的利用與保育,同時,希望喚引起社會大眾的迴響與參與。我想,我們可以默默的做,這樣只救一尾鯨鯊,但我們更希望藉由傳媒傳達更深更廣的觀念。民眾有知的權利,傳媒有報導和告知社會大眾的義務,直至今天還是有許多新聞界的朋友,每天詢問這尾鯨鯊的健康情況、攝食情形,直到今天為止,我們的工作人員包含一位獸醫,另外一至兩位的馴養師,廢寢忘食,每天二十四小時輪班餵食、觀察、照顧這尾鯨鯊,我們認為除了工作外,那還包含著一份狂熱和理想,而不是商業利益所能左右的。

     就海生館自七月正式開館以來,遊客已突破四十一萬人次,至八月底預估將達五十萬人次來看,實在不需再利用展示鯨鯊來獲得所謂的「商業利益」,更何況海生館在規劃之初就已考慮到遊客行為和市場需求,藉由分期開館,不同的展示主題和內容,吸引遊客再次拜訪海生館。鯨鯊事件,是個意外,經漁民捕獲,圈養在台東成功外海將近五十天,由於價位太高,讓有心人士怯步,怕炒高了行情,為救一尾鯨鯊,反而產生濫捕效應,害了整個族群。海生館在鯨鯊捕獲之初也曾有意購買,但因政府部門經費支出有一定的程序,緩不濟急,若不是海生館 BOT 廠商願意出資購買援救,這尾鯨鯊早已不知果了多少老饕之腹。我們希望這只是鯊魚保育的第一步,往後還有百步千步萬步要走,整個救援事件過程不知有多少保育團體來電關心,希望共同協助,無論是人力、物力或者財力,令我們感動。

     是的,我們非常贊同陳昭倫先生希望這次事件能凸顯對於台灣海洋生物的利用與保育問題,這也是七月下旬在中研院第四屆海洋環境大會---「許海洋生物一個安全的家」的主題。我們希望我們的下一代不但能有機會再看到鯨鯊,同樣的也能看到水族世界裡各式各樣五彩繽紛的魚類,但是我們不希望下一代要觀賞這些水族生物必須到海中或者僅能於書本、電視、電影中觀賞,而希望他們能在規劃良好、管理設施完備的水族館或者動物園中,認識這些野生生物,嘗試著從教育研究的角度思考,這個社會才會更健康、更祥和。
(李展榮:國立海洋生物博物館 展示組 組主任)

【海風習習 溫柔的巨人】2000/08/22 聯合報,方力行

◎  這兩星期在自然保育新聞上,台東一條誤入定置魚網的鯨鯊,廣受人們關切。平心而論,台灣一年釣補宰殺,吃乾拉淨的鯊魚成千上萬,鯨鯊是啥米碗糕?得以凝聚了如此多「關愛的眼神」。 說起了牠,最先要做的就是「正名」,有人將鯨鯊誤為鯨豚的一類,那就真是一字之差,誤謬千里了。其實「鯨豚」本身就是最近幾年來被人因勢所造的一個模糊名詞,它其實原本是清楚可分的「鯨」魚和海「豚」,被混稱了而已。而鯨鯊則是鯊魚,與哺乳類的海獸是風馬牛不相及,但是在形體上,牠卻是全世界最大的魚類,身長可達十八公尺,比一部貨櫃車還長,體重可達二十噸,約等於八部小轎車的重量,如此龐然大物,不冠以「鯨」之名,實無以名其大,所以才叫做「鯨鯊」。 

     更有趣的是,鯨鯊雖然如此強大,反倒是全世界三百多種鯊魚中最溫和可親的一種。牠完全不用力量去獵捕其他的魚類,反而是以己身永不止息的游泳為動力,濾食海中的浮游生物維生,因此鯨鯊的嘴巴和一般鯊魚不同,不是長在頭的下方,而是在最前端;牠的嘴也比一般鯊魚來得更寬大,但是裡面裝的不是白森森的利牙,而不過是有無數細突的骨板罷了。

     因為鯨鯊不去攻擊或捕掠其他魚類,所以牠的眼睛出奇的小,不注意時幾乎看不見。但是幾年前我有機會跟一條被捕捉後待價而沽的鯨鯊並肩而游,卻深深被那一雙小小眼睛中蘊含的無限空間所吸引,那個眼神空靈,安靜,純真,溫柔,沒有懼怕,沒有怨恨,但是更沒有期望。我雖然多經世事,卻被凝視得手足無措,自慚形穢。或許有人覺得這時人類應該發揮「人類偉大的愛」去救牠,我確實也這麼做了,但是鯨鯊的眼神清楚的告訴我,在演化的洪流中,牠早已經比我強壯多了,只是牠們放棄了以強凌弱的粗暴,選擇了溫柔的慈悲以做為生活之道,而今縱然因此而殞生,心中既無怨,也無悔,更不哀求我們的同情。因此人類真正要救的其實不是牠,而是自己汩亡已久,民胞物與的本性。

     鯨鯊有如此威武的外型,但卻披著一身充分反映牠內心世界的外衣,在沉靜灰藍的底色上,灑滿了白色如繁星般的碎花點,觸感也沒有普通鯊魚身披盾鱗的粗糙,而是細膩又略有沙質的感覺,摸起來柔順安詳,沒有一絲殺伐的戾氣。 鯨鯊真正的身世至今仍鮮為人知,只是推測大約要幾十歲才能成熟生殖,卵是在肚子中受精孵化,然後再以小鯊魚的形式產出,一入水中就得開始游動,終其一生,孤獨的飄蕩,永不止息。 鯨鯊現在還不是保育動物,但是多年來遭人捕殺,已日漸稀少,台灣一年大約就會殺死兩、三百條,燉牠的魚翅,將肉打成漿作日本料理的魚板,或在餐廳中切片快炒而吃得舔嘴咂舌。我多年研究海洋生物,也一樣吃過支裂刀剮的鯨鯊肉,就算是談不上什麼罪過,但是當我們瞭解面對的是一位如此溫柔的巨人後,舉箸之間,怎能不躊躇?
(方力行:國立海洋生物博物館  館長)

【鯨鯊之死的啟示 澎湖水族館的心情】 2000.06.14 中國時報,蔡萬生、呂逸林

◎  俗稱豆腐鯊的鯨鯊,是目前海中最大的魚類,最 大可長到十八公尺 以上的 長度;成謎的身世,全世界對牠的了解 仍非常少。根據國立台灣海洋大學漁業科學所 陳哲聰教授
等學者在一九九七年所做的「台灣 鯨鯊漁獲量調查」結果發現,台灣每年大約會 捕捉到二五○尾 的鯨鯊,在政府沒有立法的情 形下,台灣人因為牠的肉質鮮美,捕捉到的沙 魚均會被送到市場高 價出售。在澎湖,每年也 會捉到為數不少的鯨鯊,所有誤入漁網被捕獲 的鯨鯊亦同樣被送到市場 上求售。 

 對所有曾經與鯨鯊相遇的人而言,在海中與 鯨鯊相遇大概是終身難忘的經驗。但對大部分 的台 灣人而言,與這些美麗而巨大的海洋生物 見面的唯一機會大概就是在飯桌上一盤盤的豆 腐鯊。我 們認為提供大眾與活的鯨鯊相遇的機 會,去感受鯨鯊巨大美麗的身軀,或許可以有 更多的人來為 鯨鯊請命。因此,把鯨鯊請進澎 湖水族館一直以來是我們希望達到的目標之一 。 

 去年在澎湖即捕獲超過十尾以上的鯨鯊,均 因體型問題而無法將牠們送入館內。但今年五 月三 十一日,澎湖的定置網業者,再度告訴我 們捕獲一尾小鯨鯊,在經過館方同仁的討論之 後,認為 這尾小型的鯨鯊或許有機會一試。因 此,希望能在小鯨鯊受驚最小的情形下,將牠 送入館內。唯 因運送一隻重量約為七、八百公 斤,長約為三米六的活生物,加上是軟骨魚類 ,對我們是第一 次,也是一大挑戰。因此在運 送的過程我們小心翼翼的,從海上到陸上,不 敢直接用吊車吊起, 找到箱網和大吊車,使得 重量可以平均分配在網上,把可能的傷害 降到最低,整個運送時程長達 四、五個小時, 終於在牠沒什麼受傷的情形下,送入館內大洋 池內。在鯨鯊進池後我們開始觀察 並記錄牠的 行為變化,並嘗試以各種不同的方式投餵糠蝦 與磷蝦類等浮游生物。可是牠除了以平 穩的速 度在大洋池內游動之外,對我們的投餵仍不進 食。這段時間,見到牠在進大洋池時所造成 的 一些擦傷,因為未進食沒有多餘的體力復原, 一直令我們憂心不已,但我們未曾考慮到放生 的 問題,因為像這樣大的生物吊離水中的運送 ,對生物本身而言是很大的壓力,更何況是未 進食而 體力逐漸衰退的鯨鯊?牠極有可能在運 送的過程中就死亡了。令我們感到安心的是牠 還是以一種 極穩定的速度在池內游動,而不是 焦躁的衝撞或不安的游動。這樣的現象一直持 續到第九天的白
天,鯨鯊仍沒有什麼異樣的行 為,並在下午投餵時出現張大口進食的動作, 讓我們極為興奮。但 一直到了晚上約十二點左 右,值日人員卻發現鯨鯊不再游動,停在礁石 間,他立即著潛水裝下 水,希望能幫助牠再度 游動。只是將牠送出礁石後,牠已無法似原來 般的再洄游了,之後不久即 告死亡,鯨鯊總共 在澎湖水族館大洋池待了九天。 

 對於這尾鯨鯊,館方投入相當大的人力與物 力,我們多麼希望牠能在館內安頓下來,成為 鯨鯊 保育教育的起點,但大概是任何形式的生 命都不應該受到拘束,所以牠選擇了離開。此 次的鯨鯊 事件似乎引起了一些人的注意與批評 ,我們在短時間之內或許不會再考慮引進鯨鯊 ,但我們期望 有更多的人仍能持續關心鯨鯊這 種海洋中最大的魚類,或許有朝一日我們可以 輕易的在台灣海域 發現鯨鯊洄游身形,那麼水 族館也就不會再有飼育鯨鯊的動機了。 (蔡萬生:澎湖水族館 館長、呂逸林:澎湖水族館 約聘技師)

【海生館的付出與堅持】 2000/06/19 中國時報,方力行

◎  台灣日益風行的「抗爭加回饋」又升級了,今天全國民眾從電視上都可以看 到車城鄉長發動鄉民到海洋生物博物館要求回饋的抗爭場面,並振振有詞的 訴說其理由。我們不禁感歎,連博物館這種無污染,無公害,促進地方繁 榮,提高 地方名聲與水準的文教建設都可以在少數有心人的蠱惑下,利用百姓不拿白 不拿的 短視心態,發動抗爭,積非成是,堂而皇之的掠取公有資源,那麼還有什麼 建設是 可以不被勒索的?公權力的退讓要到什麼地方才停止?天天高唱的社會正義 又要從 那兒開始建立?如果必須有第一個堅守立場的政府機構甘冒不韙的去扭轉歪 風,那 就從我們開始去擋子彈吧! 

     平心而論,海生館在過去籌建的這一段過程中,已為地方做了許多的事情。 為了 提升教育水準,館方編製了許多海洋生物的教材及書籍贈送給恆春半島的十 九所中 小學,希望能充實他們的鄉土教學;編印了許多養殖及漁業技術手冊,送給 當地漁 會及漁民,協助他們提升知識及技能;協調與館方有建教合作的廠商為周邊 的村里 義務做城鄉新風貌的規畫,以協助地方轉型,迎接海生館帶來的商機;與營 建署、 縣政府配合,推動整體區域規畫,以架構車城鄉現代化的基礎;爭取交通部 補助, 改善地方道路系統;配合農委會政策,規畫車城外海的觀光休憩漁業,以幫 助地方 漁民轉業……等等,不勝枚舉。但是,這些顯然都沒有用,在與地方無數次 的溝通 中,由於少數別有用心者的扭曲,只有符合其立竿見影的政治利益訴求,才 是唯一 的解決之道。不過明天太陽出來,馬上又有新的想法,新的要求了。 

     記得館方曾有過一次慘痛的經驗,開館前為了敦親睦鄰,特別安排了車城鄉 每一 個村子輪流免費參觀,後來有些鄉民覺得時間不夠,我們又從開館後特別加 了一個 多月的免費期,這時候政治人物就開始加入了,在與鄉長協商後,館方又再 加印了 一萬七千多張的招待券,經由他來統一發放給鄉民,一直到今年六月三十日 前都有 效,可是今天呢?他們的訴求已成為「終生免費入館」了。一個由全國納稅 人建的 館,對任何一個被選為建館地區都有莫大幫助的公共建設,居然被有心人誤 導為可 以予取予求、抗爭有理的肥羊,將公有資源任其宰割,這種作法,誰可以, 或有責 任去規範、阻止,甚至懲處其始作俑者? 

     在過去與地方的協調過程中,海生館的水族館部委外經營一直是少數地方政 治人 物抗爭的重點,殊不知這一項除了為國家省了一百三十位公務員四十年的薪水、健保、退休外,對地方的幫助更開公營機構之先例。因為這一百多人 都變成民間廠 商可以「不需公務員任用資格」而就近僱用的員工了,是以現今海生館中工 作人員 有七三%是車城人,九○%是屏東人,單單每個月發到地方上的薪水就有近 三百萬 的現金,經由一個簡單的制度改變,就達到對地方最大的回饋了。但是為什 麼還有 這麼強烈的反對聲浪?因為對公家機關經營多年的關說管道突然沒有效了, 利益共 生體中的親朋好友根本無法經過民間企業的考驗,於是「海博館內各部門員 工得任 用不經國家考試及格者」的訴求都可列為討價還價的籌碼,再鼓動那些被有 心者剝 奪了權利還蒙在鼓?的鄉民做馬前卒,運用失控的群眾,製造強大的壓力, 收取隱 藏性的利益,實在令人難以苟同。 

     最後,在今天的抗爭中,我們忽然發現假日中興匆匆來海生館的遊客居然成 了抗 爭者裹脅的對象,成千上萬的遊客被少數聚眾訴求者的惡行惡狀,喊衝喊拚 嚇得臨 時改變行程,就算有人壯著膽子想進來,門口也被群眾佔領封鎖了。海生館 是全民 出資建的館,民眾當然有依法參觀的權利,今日發動抗爭的申請人-聽說還 是鄉中 的行政首長-難道沒有妨害遊客自由的責任嗎?如果還是公職人員的話,難 道沒有 違背了推動政府政策的責任嗎?如果都沒有問題,仍可我行我素,那麼今 天,甚至 日後重演時遊客受損的權益將自動變成公部門更大的壓力,是不是逼著要館 方以公 有資源去和非理性的訴求妥協呢? 

     台灣的抗爭和回饋模式大約是始於民國七十六年的林園事件,經過多年的演 練, 好像已經變成了一個制約性的模式,不分好壞,不論是非,皆是抗爭有理, 造反無 罪,賠的是公有資源和威信,賺的是私人荷包和政治利益,爛的卻是民心和 國家的 根本。海生館的付出或許沒有人看在眼裡,海生館的堅持或許成為許多人的 眼中 釘,但是潮水總有改變方向的一天,我們的館就是改變的第一滴水。   (方力行:國立海洋生物博物館  館長)

 【藍色星球的願景】1999/11/26 聯合報,鄭明修

● 違法捕魚將海洋生物趕盡殺絕

     海洋生物本無國界,因此當我國漁民捕殺國際保育類動物如鯨豚和海龜時,往往可以成為國際保育事件,政府也就比較重視。然而國人普遍且根深蒂固的傳統觀念是認為在海上能看到、捕捉到的都是自己的,也完全沒有漁業資源量需要合理利用的觀念;捉愈多愈好,且大小通捉,也不管是否為產卵季節或幼魚期;集魚燈是愈多愈亮更好,甚至漁民夜間作業時要戴上墨鏡才能工作,試想小魚兒們趨光後,眼睛不壞掉才怪呢!曾有人問漁友:「若是不論大小通捉,未來您的子孫們可能無魚可捉」,漁友回答:「我才不要那麼
倒楣,我的下一代才不要當漁民。」這句話告訴我們保育觀念尚未深植一般民眾,也需要建立職業不分貴賤的社會共識,否則每個人的子女都要讀高等教育,卻忽略社會的建立是靠百樣人築層建構而成;也許笑貧不笑娼的社會現象,才是保育人士另需醒思的課題。

     網目太小和毒、電、炸魚等不正當的捕魚方法早已取締多年,也宣導多年,如今卻仍普遍存在,公權力不彰,以及執法五分鐘熱度,都是讓我們無法落實海洋生態保護措施。在今年最成功的海洋資源保護措施是澎湖徹底執行「禁止三層網捕魚」,並且由澎湖縣政府
及農委會收購現有的三層網具;至於台灣其他地區仍普遍存在三層網捕魚,甚至有些漁民為迴避取締改採二或四層底刺網來捕魚,假如三層網是一種違法漁具,有關單位就應該立法禁止廠商製造,如同取締製造安非他命毒品的地下工廠一樣,才會根絕不法之源。

● 未來海鮮會愈來愈貴

     傳統漁法「牽罟」是台灣沿海漁村所使用最具經濟效益的漁法,以往一網可以捕撈到數百斤的漁獲,如今可能只有一、二尾魚一斤不到,再也沒人要用牽罟了,顯然台灣近海漁業產量每況愈下。現在海鮮來源已靠我們漁民個人的「海上貿易」為大宗,或是靠國外進
口;然而昔日台灣有水產養殖王國之稱,也因人力與土地成本太貴,再加上各種環境汙染而無法再與國外競爭。根據聯合國統計指出未來非由養殖生產的海鮮產品將是愈來愈貴,畢竟地球村的人口愈來愈多,而產自海洋的漁獲量卻日漸減少。

● 台灣人是鯨鯊的終結者

     鯨鯊俗稱大憨鯊或豆腐鯊,是全世界二萬五千多種魚類中體型最大者,最大體長可達十八公尺;其個性溫馴,從不傷人,甚至潛水者可與牠伴游,每年春夏洄游路經台灣海域,只以海中浮游生物為食。在十年前根本沒有人會主動去捉牠,而且誤入漁網被捕者一斤肉才賣兩塊錢,如今台灣各地較大的漁鮮店均有賣,一兩要四十五塊錢;其實牠是軟骨魚類,肉質並不好吃,物以稀貴才是吃牠的主因。台灣近幾年來每一年吃掉二百多尾,也是全世界惟一吃鯨鯊的國家。在澳洲西部是以海上觀賞鯨鯊為觀光號召。目前在台灣只要看到便捉,甚至遠赴菲律賓捕捉,因為一尾約十公噸的鯨鯊即可賣得百萬元以上。當我在恆春後壁湖港看到漁民從鵝鑾鼻外海鏢到一尾年幼的鯨鯊(重約三百多公斤),帶回港裡已奄奄一息的模樣,內心感觸到咱們台灣人真是無所不吃,也可說是鯨鯊的終結者。

● 全球氣候變遷的衝擊

     國際珊瑚礁總體檢在一九九八年十一月所發表的報告指出,許多生生不息已數百年的珊瑚礁突然死亡,熱帶地區勘察珊瑚礁的潛水人發現某幾類珊瑚死亡數量甚至高達百分之九十,這在一九八○年以前沒有見過珊瑚如此大規模白化,全世界一共有五十餘國有大規模
珊瑚白化現象,而台灣南部及其他離島地區也是在一九九八年九月發生大量珊瑚白化死亡,主要原因是海水水溫反常上升,科學家歸究於聖嬰現象所造成,這種全球氣候的大變遷正逐年加劇,非常值得我們注意,並且要著手調查台灣海洋生態環境所受到的衝擊與影
響到底有多大。

● 河川水泥溝渠化滅絕水中生物

     早期農村社會的河川清澈,魚蝦豐富,連小溪裡的毛蟹還懶得捉,如今台灣西部大小河川都已嚴重汙染,甚至溪水發臭,更不用說毛蟹不見了,而且毛蟹一斤上千元,比大陸的大閘蟹還好吃。每次我演講後大家才痛心全台大大小小河川都在整治,除了搬光河床裡的
大小石頭外,有的也用水泥舖平河床,使得魚蝦蟹貝類無所棲息;如此也使得河水無法有效的產生自淨作用,而且水流速度加快,亦使地下水源無法補充,如此河川整治效果幾乎是一無是處。現今許多鄉鎮的河川整治都正在如火如荼的進行,而且連野溪(乾旱季節河床會乾涸的小溪)的整治也都以維護人民生命財產安全為理由,可是好像全民都懂得那是選舉文化的最佳回本途徑。

     近幾年來台灣東部河川也時常耳聞有毒電炸魚的情形,從各大都市裡都有在賣東部特有種毛蟹(台灣絨螯蟹俗稱青毛蟹)可以獲得證實,顯然台灣後山的河川自然資源也正在淪陷當中。十月初我清晨就到滿州鄉九棚溪出海口,看到一年一度的小小蟹兒(毛蟹的大眼
幼蟲)要溯溪回到上游成長,這樣成千上萬的蟹兒不畏溪水沖下的艱難,奮力往上爬的毅力,實在令人感動;牠們是成蟹到河口海水裡交配所產的下一代,正要回到親代生長的故鄉(上游),成長兩三年後,牠們會集體下海交配產卵,最後死在海裡。除蝦蟹外,河海間洄游的生物有很多種,如鰻魚、鱸鰻、香魚和許多種蝦虎魚,若是河道有水庫、攔沙壩或河水汙染,可能令牠們回不了家。因此河道整治或興建水庫時,千萬不要忘記台灣河川裡原有的許多種珍貴的水中生物。

● 藍色星球的願景

     台灣人口眾多,人人都喜歡海洋遊憩活動,卻有許多開發案要與海爭地,未來各種海岸開發案,應該審慎將「人與河海爭地」的開發問題納入以「人」為汙染源中心的思考方向,也許才能減輕環境被開發所造成的社會衝擊面和影響自然生態的根本問題。現今若要台灣海洋生態環境停止惡化,而且能留給子孫一些海洋生物資源,只能盼望我們的政府早日落實與全球海洋保育政策同步,如此才能創造海洋新契機,然而未來該做的五大目標是:一,建立與有效管理的海洋保護區。二,瀕臨絕種海洋生物的保育與復育。三,降低並排除汙染物進入海洋。四,長期的漁業管理。五,加強海岸管理。惟有確實執行上述五點,藍色星球的未來才有希望。至於生活在海島上的我們,更應該體認到海的重要,珍惜海洋的資源,海洋的救援行動才能落實。(鄭明修:中研院動物研究所)

 【國寶珊瑚產卵著床 干卿底事?】2000/04/28 中國時報柯朝欽

◎  近 來各大媒體一直在報導墾丁海域珊瑚產卵的「 盛事」,在潛水探照燈下的攝影鏡
頭 與圖片穿插下,一下子說這真是「美不勝收」 的畫面、「一年僅只一次」,呼籲要看的人請 趕 快;一下子又故做憂慮狀,說什麼千萬不要 打擾或破壞國寶級珊瑚的產卵,故做憂慮地說 「已經 被破壞得太嚴重」了。身為從小在恆春 海邊玩海長大的筆者,每年也都要隨著為這種 莫名其妙的 媒體報導與觀賞活動無力又莫名地 惱怒一番。 

 「觀光」,或者說「觀看風光」,工業化的 社會文明使得勞動主體(人)的心靈異化扭曲 ,大 量的人工物質環境使得人與大自然脫離, 人與大自然的關係也產生變形,大自然不再是 生存其中 的環境一環,不只自然環境變成稀少 珍貴,大自然進而變成工業社會的一種「鄉愁 」。於是現代 的自然公園應運而生,用來滿足工業社會的鄉 愁,用來「洗滌」工業社會勞動者的異化心靈 ,以 補充再度勞動的能量,也就是所謂的「休 閒度假」。 

 在這種工業社會的休閒邏輯中,最簡單且廉 價的方式,便是以人類「靈魂之窗」的眼睛去 「觀 看大自然」,以獲得最廉價最直接的「靈 魂洗滌」。不幸的是,身為墾丁國家公園的原 居民,我 看到我的故鄉年復一年不斷地為滿足 這種觀看的需求,被觀看的面目全非,我從小 浸淫其中的熱 帶自然世界,被現行的「觀光建 設」,觀看至消散無形……。 

 為了滿足觀看,熱帶雨林下佈滿了水泥步道 ,不管是「觀海」、「觀山」、「觀落日」、 「觀 日出」、「觀猴群」、「觀星空」、「觀 樹林」 、「觀奇石」、「觀湖泊」、「觀鳥群」、「 觀 草原」,乃至觀人群,淋漓盡致務求沒有自 然死角,肉眼不夠,還有許多投幣望遠鏡;為 了滿足 觀看,熱帶雨林國家公園舖滿寬敞四通 八達的公路,通往海邊、通往山上、通往草原 、覆蓋沙灘 、穿過雨林,四線道接著二線道, 二線道接著單行道,單行道接著水泥小徑,走 到那看到那;為 了滿足觀看,並且務求重點, 筆直的觀光大道繞過村莊,直接接連眾多「景 點」,試圖營造一個 沒有當地居民的「純粹自 然世界」、「觀光客至上」不必有主客的扭捏 ,突兀而破壞景觀的當地 攤販就像卑微殘存的 雨林生物一樣,展示著公權力的慈悲寬懷;為 了滿足觀看,到處是潛水專賣 店,觀看珊瑚世 界、觀看日間稀疏的魚群、觀看海底沙灘…… 。 

 「觀看的邏輯」導致國家公園的政策由「生 態保存」淪為「觀光建設」式的逐利規劃;「 觀看 的邏輯」導致台灣的遊客形成一種惡質膚 淺的走馬式觀光文化;「觀看的邏輯」導致曾 經產出u 思想起」等台灣民謠的恆春當地居民失去了人 與土地、人與大自然的歷史生存關聯,在政策 與財 團的壓縮與佔領下,導致當地居民形成依 賴觀光客消費的爭競乞食之攤食生存文化。 

 可以這樣說,「觀看的邏輯」所形成的國家 公園政策,徹底摧毀了恆春的自然生態與人文 生 態。公園已經成立快二十年了,雨林有被成 功復建了嗎?沒有;熱帶海域的珊瑚礁有被保 存與重 建嗎?沒有;熱帶生物數量有變多與被 適當的保存嗎?沒有;候鳥有變得更多嗎?沒 有,人都進 去了一間間附空調冷氣的「博物館 」以及印刷精美數目眾多的宣傳品或幻燈片, 活的被觀看致 死,死了的繼續以另一種形式被 觀看。事實上,大飯店一間間地建、馬路一條 一條地開、博物館 一間一間地建、各式活動與 人潮一波波地來;在沙灘上蓋購物區,為了潛 水在 珊瑚礁上蓋水泥沐 浴間、為了觀看落日的視野 砍了巨樹、灌木林變成停車場購物攤……。作 為恆春的世代子民,故 鄉成為到處是必須收費 的景點、到處是被圈起禁止進入的地區(國家 公園、國家牧場、國家核能 發電廠、國軍三軍 演習地、國家飛彈基地、國家生態保留地…… ),剩下的到處是觀光客佔滿的 海灘步道、到 處是瓶瓶罐罐甚至手機的海底世界,以及無法 區分是泰國或夏威夷或是墾丁的街 景。 

 每每看到聳立在熱帶的星空夜晚下的巨大K TV與飯店的霓虹燈,無力感的熱帶憂鬱就彷 如鮮 紅的燈光一樣直接又強烈,腥紅閃爍的霓 虹燈彷彿就像雨林持續流出的血液一樣,嚇走 無數鳥 獸。「觀光之眼」所主導的惡質休閒文 化與國家公園政策是不是應該得到重新的評估 ?國家機構 、媒體、市民大眾,是不是應該重 新省視自己那無所不窺的視覺慾望?我們的文 化政策、我們的 環保政策,甚至我們的原住民 政策,是不是也應該揚棄那個僅止於「觀看」 的建設層次?但願新 政府有新作風,但願讀者 大眾收斂起那無所不窺的「觀光之眼」。 (
柯朝欽:桂冠圖書公司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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